清朝末年,官场糜烂,国人势颓,饮冰室主梁任公先生,大笔挥洒,作《少年中国说》一则,以奋国人,望摘“老大中国”之帽,以“少年中国”冠之。吾诚然无任公先生之魄力,亦羞涩囊中之笔墨。然处身今朝之新中国,吹拂改革之新风气,陶然于少年之新文化,吾亦颇有触感,妄想作文以抒之。
博学之才士,可言哲学道论;显要之权贵,可述军理政法;专研之能者,尚可高谈阔论于所致之域。然吾尚无才德,亦非权贵,无论攀附专研之能者,资历阅览颇为稚嫩,故今但言周着之琐事。
近些年日,吾中国经济长足,国际威望日渐煊赫。立乎世界之林以指中国,其辉煌甚也。入世贸,承奥运,展世博,吾国豪迈之风范彰显尽致;抗非典,扶汶川,济雅安,吾民众志之城如洪泉涛涌;神五腾空,嫦娥奔月,蛟龙浅底,吾科技之盛况亦不可抹煞也。史家所铺叙,章家所讴歌,何一非吾中国之良辰美景哉!吾国之民亦日见囊中物宝,或居偌大之庭,或驾豪华之车,穿戴华丽,衣装闪烁。俏丽者愈加俏丽,众人者尚能修得形貌昳丽。盖吾中国已然振兴乎?非也,非也。纵览历史,尚可知晓,国强之根本当为人强。
夫今之中国者,虽有强国之名,而未成强国之形也。丰功伟绩之卓然,亦尽掺瑕疵也。
人为已之利,或以环境为垫,或以他人作石,猪抛江河,鸡弃堤岸,伐树为箸,变渣为油脂,任己任欲,待河水颓腐,雾霾围城之时,尚可指红水为红豆之汁,视雾都为他人之都。以权贵自拥,以金钱自傲,戴华丽之表,饮天价之餐,甚奢甚侈,待到权失位罢,方知跪求同胞。
社会之俗已为日偷,吾扼腕悲之;然学府之德渐然倾之,吾愈为愤也。曾几何时,蔡元培先生亦以三事告其诸学子:一曰抱定宗旨,二曰砥砺德行,三曰敬爱师友。然学子之行举,尽为唏嘘。
诸学子诚有心怀壮志而肄业学府者,然时逝者,其亦为涤之也。轻移者,耗时数月,其志则匿迹也;少许坚定者,尚可定格半载;坚定不移者,年岁之后,其志亦渐澌灭也。无志之人,可比无头之蝇,终日奔窜无目,波随浊流。或三五成群,放荡冶游;或一人宅居,虚拟人生。上课或专于手机,或倾于刊物,或卧桌而息,无视于老师之丝毫也。讲义作业,有则潦草塞之,无则欣然而免之。几近考试,则挑灯奋读,无争分数之多寡,但越及格之底线也。偶遇导师者,避之让也;路见友人,亦是无言相对,漠然错之。敷衍数载,一纸凭证到手,即颇感足矣。初入社会,持此凭证,亦颇感良好,视己为凤毛麟角之人。聘征工作,要求甚高,薪需过万,环境优雅,假日需足,他则无投之余光。待到碰壁四面,方猛然惊醒,痛恨昔日之混沌。然今日为痛恨,明日却依旧混沌也。终日宅居家中,衣食父母,穿戴爹娘,靠得父母终日游走,作揖他人,亦是过得优哉游哉。
夫若物不以类聚,则此瑕疵尚不足以为溃堤之穴;若死水不以积聚,则此瑕疵尚可焕新为清泉。然身为大学学子,受业于现代学府,为时新之资所熏陶,诸君竟皆颓然,此岂能不为教师所怒然,为父母所伤感乎?。诸君殊不知他方或有千万学子伏案无地,求学无际。其依是或外随父母,孜孜求学于街头;或独栖家中,芸芸苦功于门前。诸君皆赋于校园,资源甚佳,若不自珍,岂非贻误他人乎?逾越数载,空获一纸凭证,于心于智无丝毫实惠,岂非贻误己身乎?如此恶水,涌入社会,续袭恶俗,败坏吾国,岂非贻误吾国乎?误人误己误国,岂非与诸君本心所愿相违乎?此亦非吾中国梦之所在也。
吾梦不在杂尘樊笼之宦官,倘若其皆可清风两袖,亦善也;吾梦不在陶朱猗顿之商贵,倘若其皆可取财有道,亦善也。官任清廉,尚可整政坛;商从有道,尚可爽交易。然若望雄吾中国,则全在吾大学,在诸君也。以是吾恳以三事所庶诸君也。
一曰,请诸君持之进取而恒之。吾诚知网络之诱然,冶游之惑然,纵使卧于铺中,亦是安然也。吾曾听闻,某君沉迷网络,时常半夜越墙离校网游,一日其例行之,然越之过半即拔足狂奔而归,面色古怪,问之其不语。日后,其孜孜求学,性格大变。逾越数年,于校友相聚之时,再提之,其沉默良久道:“当日,吾父送费于校,因不舍住宿之资费,墙角独坐一夜耶。”引入此例,但望诸君倾颓之时,多顾之他人也。况诸君大都风采年华,朝气逸然,或如朝阳,或如汹涛,或如乳虎。无进取之心者,则骄阳可衰,汹涛可滞,乳虎亦可不如牛犊也;持进取而无恒之,则骄阳道中可衰,汹涛受阻可滞,乳虎亦可因力竭而弃也。以是惟持进取而恒之,方可骄阳永骄,汹涛永流,乳虎霸于山谷,方可胜己而利国也。
二曰,请诸君择己所好而极之也。或文史法艺,或理工农医,无论君所好之多寡,所向之贵贱,但君极之,则善也。习文史法艺,足以长才明智;习理工农医,足以知理晓情。若君偏好运动,亦可健体强身,搏于体坛;若君嗜爱谈吐,亦可雄辩于矫情之人!吾三大学子龚明威折桂“湖北高校达人”,段玉杰补科院体育舞蹈之空白,朱科跻身港大博士之列,此亦是择己所好而极之之佳例也。况吾国人口十三万万,似诸君为大学学生者,亦有数千万也,若其皆有所好且极之,数载之后,为此好之能者,则吾国之明日容有底止也。
三曰,请诸君砥砺德行也。吾曾道听途说,某君放荡不羁,冶游市中,唾痰于地,因破环境之规,为警察罚款五十。其白眼对之,倒显慷慨,递百元一张,曰“勿用退吾”,然再续痰一口。吾不知此说真假,故不作评论,诸君可自行断之。诸君今皆肄业高等学府,求学索识少则十余载也,即便不曾探研道义德行,然为师长所熏陶已越十载,终日耳濡目染,品行亦应严谨也。况诸君皆为大学学生,备受瞩目,若皆无视德行,同乎流俗,合乎世之小人污迹,则必害人害己。出任讲席,则必贻误学生;力从生意,则必贻误交易;置身政界,则必贻误国家。人之高贵,视其德行之贵贱也;国家之兴替,视其风俗之厚薄也。故君之德行,实则可定个人之功绩,国家之盛衰也。
诸君皆持之进取而恒之,择己所好而极之,亦能砥砺德行。此亦为吾中国梦之所在也!